作者注:本章的隐含主旨如下:
良人属我,我也属他;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我的良人哪,求你等到天起凉风、日影飞去的时候,你要转回,好象羚羊或象小鹿在比特山上。——雅歌2章16-17节
从歧路到乡关,从玛拉到以琳,11月,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此时,她的心已经云淡风轻,知道信仰中的成长,不过在最平常的饮水间。云中虽有锦书寄来,却已灭了情缘之念,断了婚姻之愿。
然而,不经意间一回头,天起凉风,日影飞去的时候,转回的是谁?往没药山和乳香冈上走的,是谁?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的,又是谁?
——引子
一
2004年的11月,我开始了更边缘化的生活。
清晨安静读经、白天安静复习,夜晚安静睡觉,累了就到昆玉河边安静散步,想想纳兰容若的词。25岁的生命如同小草生长,倒也自得其乐。
婚姻的心,早是断了。数月前,我曾无意中读到那位传道弟兄的文字,坦言他这些年情感经历。我这才得知那位传道弟兄正在默默地等候一个他深爱的姊妹,犹如雅各默默等候拉结。正是从此文中我非常清楚这位“拉结”不是自己,其实,自从考博后我已经日益清楚,加上生命经历神这半年的击打,也日益有了平常心,所以,看到此文,我并不为自己难过,反而为他难过。他写得如此沧桑悲凉,我不由得起了怜惜他的心,从此常常为“他和她”祷告,求神格外恩待他,早日将他的拉结带到他面前,带进他的内心世界——他的隐痛,他的孤独,他坚强背后的诸般脆弱。
也是借着此文看到该弟兄对待爱情就象对待信仰一样,那么的忠贞专一,更是大得激励,决定也效法他的“从一而终”, 于是向神发誓,我也不打算结婚了——我要为某种崇高而悲壮的感情而放弃人间幸福,独守终身,如金岳霖。
性格偏执的我虽然已经意识到,由于一种偏执的圣灵感动论和偏执的十架神学观才导致了那段偏执的感情,可惜,当我清楚明白这不是神的预备后,反而陷入另一种偏执,立意独身的偏执。
11月中旬,我和圣保罗教堂上的李相宜(story)姊妹见了一次面。她和我一样也是单身,于是,自然聊起了很多跟感情有关的话题。听到我的那一段经历,她很不以为然,她是个信仰思维比较开明的姊妹,认为如果甲弟兄不是神的预备,可以再考虑乙弟兄,乙弟兄也不是,则可以继续考虑丙弟兄……我却不能接受这种思维角度,按我的那套圣灵感动只有唯一一次原则,如果甲不是,其余都不必考虑。按此思维类推,我也无法接受一对基督徒夫妻,爱之深,情之切,一方如果意外身亡,另一方可以再娶和再嫁的事实!有道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不是对圣灵不敬么?看,其实我那时还是如此极端!
相宜姊妹在圣保罗教堂BBS里认识了不少单身弟兄,并也在生活中见过面,于是她又热心地把这些弟兄逐一向我推荐。她最为看好的是一个叫利未的弟兄,也就是和我通过信的那位弟兄,并一直强调说我和他长得象——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你俩说不定有夫妻相,可以成为一家人!”她如是说。
我很是抵触:“你就别替我操心了,绝对不可能!我已经立志独身!”
二
直到有一天,相宜姊妹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终于见到了我所说的那位传道弟兄,还开玩笑问他是否已经等到了“那位拉结姊妹”,没想到,他居然说被“那位拉结姊妹”拒绝了。我很吃惊地问:“他是不是很伤心?”相宜打趣道:“没有啊,他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还打算考虑别的姊妹,而且这样说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其实,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崇高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握着听筒的手越来越抖,心也越来越凉,挂完电话,悲愤得真想大哭一场。是的,悲愤!心想,这位弟兄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他在文章中如此深情,可他居然要放弃了?居然要另觅芳草了?居然要背叛他守候多年的誓言了?
我无法原谅他这么做。他本是我效法的榜样啊!说来也奇怪,就在自己越想越生气的时候,忽然另一种思维角度浮上来:“可是,他追求幸福有什么错呢?难道,崇高感与悲壮感比幸福更重要么?”心渐渐平和起来,才发现自己成天把自己搞得那么崇高阿悲壮阿的,不过是另一种英雄主义的自我想象,不过是属灵的骄傲罢了!如果,真有一种平凡的幸福可以去尝试,却拒绝神赐的恩典,宁可活在孤高的受苦情结中,实在不值得!
想通这点后,我终于给利未发了短信,问他愿不愿意见面,心里想,如果神打算送给我婚姻的礼物,我愿意喜乐的接受。
三
在叙述我和利未的相遇之前,非常有必要介绍一下利未——我生命中未来的另一半。
我已经花了很长很长的篇幅介绍了我的成长经历和心路历程。但在遇到我之前,利未的成长经历和心路历程又是如何呢?
也是1979年,利未出生在福建某山村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家庭;算是第四代的基督徒。利未的童年温馨而美好,父亲是村教会的负责人,脾气柔和,口头禅就是“感谢主”;母亲不识字却能读懂圣经,性情喜乐,口头禅就是“靠主平安”,虽然家境贫寒,但父母恩爱、手足情深,一家六口一起上山采茶,一起唱赞美诗,一起分享和沟通,这是他印象最深的美好时光。
少年时代的利未最大的痛苦却来自内部世界。因意志力薄弱,无法摆脱一些不良嗜好的捆绑,又不断定罪自己,活在圣灵与肉体的挣扎中,另一方面,内心敏感而富于幻想,始终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家庭幸福。
大学时的利未基本摆脱高中时的不良嗜好,从这些年对罪真实的挣扎经历中,深深认识到自己的败坏和基督的救恩,靠着圣灵开始新生命的重整之旅。性格日益平衡而温和。
工作后的利未则开始意识到福音使命和教会建造的重要性,在网上积极参与护教,在教会积极参与服侍,开始关注当下文化思潮,几度考虑辞职读神学,但依然在信心的起伏,生活的压力,道路的寻求中不断挣扎与仰望;在爱情上则正在清心等候神所预备的另一半。
初略一看,我们的家庭背景和过往经历毫无相似之处,但仔细一辨,我们都是在生命成长之路上有过很深挣扎和求索的人,所以,从人的角度,对生命挣扎和求索的真实敞开促成了我们的相识、相遇、相爱,然而,从神的角度,完全是神的恩典托住这两个孩子的挣扎和求索之旅。
我们本是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远远地运行在各自的命运轨迹上,但这看似偶在的命运轨迹中仍有神预定性的手……
2003年5月23日,我在经历漫长的挣扎后,随着理性层面的归正、情感层面的医治、意志层面的悔改,我终于重生得救。几天后便激情澎湃地写下3万多字的见证《从雅典到耶路撒冷——一个女孩子艰难的信仰历程》,记录了自己的思想忏悔之旅,承蒙思路兄不弃,发表在《信仰之门》上。利未看到后,一方面察觉到我信仰的偏差,比如人文主义色彩太强,真理根基认知不够,另一方面也震惊于我文字的诚恳敞开,于是便记住了小鱼这个名字。
过了半年,我的信仰激情开始初步沉淀,开始从成长角度审视自己在情爱这一最个人化领域的罪,又写下近2万字的见证《爱欲与信仰》,记录了自己的情感忏悔之旅,承蒙小约翰兄不弃,发表在神州网上。利未再次看到,也再次震惊,大约佩服一个姊妹如斯忏悔的坦率和勇敢吧,而且觉得忏悔的力度比上一篇见证更深入,但他还是发觉我在文章中对性、对圣洁等观念有很多异教色彩和唯灵倾向,也仍然看到我的性格好走极端、情感轨迹不稳定、有很多需要被神医治的地方;还有些担心这位小鱼姊妹会不会走偏差呢。
又过了半年,我的信仰激情有了更深沉淀,开始反省一年来由于信仰认知的偏差和性格本身的偏执,如何导致一种错误狂热的敬虔观与属灵观。这时的我逐渐摆脱信仰中的宏大叙事,开始关注个体叙事,便写下《一个现代姊妹眼中的倪柝声》。利未读到后很高兴,发现比起前两篇见证来,我的信仰和生命都开始慢慢走向平衡,不由得为我感谢神,在日记中他这样写道:“最让我感动的是,姐妹那一颗在主面前的晶莹透亮的心,她的灵命并不成熟,神学思想也比较片面,但她在主面前的心是那么清澈和单纯。”
于是,他情不自禁在我这篇文章下留了帖子,刚写完不久,又有点后悔,怎么可以如此唐突联系一个素未生平的姊妹呢?想删除,却怎么也删不掉。只好作罢——神州网删贴功能失效,这或许也是神的美意吧!
然后,2003年8月,便有了我们文字中的相识;
然后,2003年11月,便有了我们生活中的相见。
四
2004年11月24日一大早,电话响了。
是一个略带柔软童音的男孩子:“喂,是小鱼吗?我是利未。”
“啊,你是利未,声音怎么这么像我一个师弟,真的,太像了!对了,他叫小政,你认识他么?”瞧,这居然就是我傻头傻脑的第一句话。
寒暄后,竟都踌躇起来 —— 一个弟兄和一个姊妹单独见面合宜么?合乎圣徒体统么?有趣的是,我们居然在电话里讨论要不要再请一个教会“第三者”参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最后,觉得这样更傻——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活像八十年代的乡亲规矩,非得有个介绍人媒婆什么的做庄才稳妥,这样一联想,电话这头我脸也红了,舌头也结了,好像他也是如此,最后,商量半天才约好下午一点半在人大西门的麦当劳见面——不请“第三者”介入。
放下电话,我心里很是忐忑不安,还带些对未知命运的,莫名激动和莫名期待,突然,我很愤怒于自己的这种激动与期待——你这水性扬花的小女人,这么快就想移情别恋了?你对得起自己这一年来的誓言么?那些被圣灵感动的眼泪,那些在神面前不住的祷告,那些城市旷野中的守候,就这样,就都这样过去了么?
那一天,我开始明白《大明宫词》里薛绍的痛苦,太平公主爱上薛绍,殊不知绍有妻,且二人伉俪情深,然武则天为圆女儿之梦,强迫绍休妻再娶,无奈之余,其妻含忧致死,绍发誓终身忠于爱妻,孰料,日子一久,竟被公主举案齐眉之诚意感动,不知不觉间也爱上她,然绍无法容忍自己有移情别恋之心,愧对亡妻之盟,愧对自己之誓,痛苦之余,遂割刎自尽。
还好,我没他激烈,虽然都是同样极端的人,那天上午,我只是很严肃的向神反复祷告:“天父,求你让我独自一人走完作为女性的一生!”大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偏执。
祷告完后,心里非常平安,激动也没了,期待也没了,甚至连与这个利未弟兄见面的心也没有了,反倒后悔自己无端给自己找了个试探。唉,既来之,则安之吧,于是,马上翻开诗篇当武器,在日记上写了好几句金玉良言,诸如“我的灵在我里面发昏,你知道我的道路(诗142:3) ”,来坚固自己胜过下午的试探……
也因着祷告带给我的平常心,甚至淡漠心,我居然中午还睡了一觉,利未给我发短信说到了的时候,我睡得正香,一看表,原来过了点。这足以说明我当时的敷衍心态。
匆匆赶到麦当劳,粗粗一望,一个男孩子正好也抬头,直觉就是他了,大大咧咧一挥手:“嗨,利未!”一阵风似的过去。
记得那天,他戴一个黑色瓜皮帽,穿一黑色夹克,一黑色牛仔裤,显得老气横秋的,可却一张白里透红的娃娃脸,两只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一嘴灿烂的笑,露出一个小酒窝,怎么看都像一个卡通少年。还给我带了一大堆卢云的书。
那天从一点半到六点,我们聊了四个多小时。大部分都在谈信仰,然而不是抽象的谈论,而更多是一边描述自己的个人经历,一边说自己在经历中对信仰的反思,就像我们在通信中所交流的一样。
他向我讲述卢云对他这段时间属灵生命的安慰,如何走出自我定罪和律法主义的误区,而我则向他讲述我信主这一年半来的故事,带着自嘲的语气:“初信的时候,满脑子的理想主义,对所信的这一位神都认识不清楚,就想着要为祂奉献终生。怎么奉献呢?先是打算退学去农村传福音,为此还专门买了一本《乡村牧师讲道集》,结果发现自己没这个恩赐;接着又张罗着要作公益事业,热火朝天在学校里组织捐献衣服给灾区,结果又觉得不是长久之策;再后来,又想去作青少年心理辅导,帮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女孩,结果不但没帮上人家自己还特受打击;苦苦求问神到底让我做什么。终于在某次自以为是的极大圣灵感动下,我坚信神给了我答案——启示我嫁给一个乡村传道人。这个启示困扰了我整整一年,呵呵,实在可笑极了!”
这才意识到,我居然只用了一句话“终于在某次自以为是的极大圣灵感动下,我坚信神给了我答案——启示我嫁给一个乡村传道人。呵呵,实在可笑极了!”就解构了我这一年来的“伟大”爱情叙事,
想想看,反思这个东西有时也真够残忍的,它只注重结果的错与对,摆出很超然很中庸的理性静观态度,却不关注每一个个体在从错走向对的过程中,所经历的情感投入,那些挣扎,那些疼痛,那些眼泪,那些为成长所付出的辛酸代价,甚至为相信错误所付出的全部激情和真诚,竟都化作一句自嘲:“实在可笑极了”之中了。
利未听着我自嘲的反思,微笑摇头:“你怎么说自己可笑呢?我倒是觉得你很可爱啊!”
在谈话中,我发现利未的信仰非常平衡,当我很尖锐地否定自己时,他往往能一分为二的矫正我的极端,而且还能追朔源某些神学观的历史源头,可惜我对他说的什么改革宗啊奥秘派啊一无所知,但真是受益匪浅。另外,我发现他的性情也非常平衡,不知是否与信仰的平衡有关,他一再鼓励我不要在反思上走极端,不要过于自我定罪,而是学会在神的恩典中接纳自己。
我们聊得特别投机,不知不觉夜色暗了下来,利未说:“我晚上要去参加祷告会,那里会有汤喝。” 我摇头:“光喝汤怎么行呢?会饿的呀。”正好,我包里有一块威化巧克力,便拿出来给他。
一同出来,外面风很大,我“谆谆告诫”他:要戴上手套啦,要路上骑车小心啦,要记得吃饭啦,完全是一个小姐姐对待小弟弟的口气。毕竟,我比他大一个月零一天嘛!
晚上,收到他的短信,说那巧克力真好吃。又发了一首小诗给我。我特乐,哪有这么直接给女孩子发诗的——即使是有关信仰的诗!就直觉他多少是有些喜欢我的,我呢?也喜欢他,这种喜欢怎么说呢? 就象一幅卡通漫画,一个女娃娃碰见一个男娃娃,女娃娃故意逗他:“呀,小家伙,你怎么长得这么胖呀?”男娃娃不高兴了,鼓起小嘴巴。于是,女娃娃又去捏捏他的胖脸颊,揪揪他的胖耳朵。这就是我对他的感觉。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都近而立之年——25岁啦,但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觉,仿佛从做小孩子时就彼此熟悉的。
那天,我的日记上写着:
今天见到利未,很可爱的一个大男孩,长谈,得益不少。第一。对苦难的自觉担当感;第二。对十字架道路的坚守;第三、对敬虔传统的再认识;第四、信仰生活的平衡。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仍然是有偏差的……忽然觉得,其实我生命中有一位同伴,相互扶助,相互激励,互为肢体,彼此相爱,并成为更多人的祝福,因为,我一个人领受的道有其盲点和片面性,这是与弟兄谈话时发现的。
那天,利未的日记上则写着:
今天是难忘的一天,我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小鱼姐妹……一开始我还有点紧张,因为见到姐妹是如此的优秀,自己有点配不上的感觉。渐渐地聊开以后,就好多了。时间过得非常快!五个小时一晃而过,这种情形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过一次,那是在青葱岁月的一个下午,一段现在仍觉得完美的暗恋经历。在这过程中,我的理性几度说服我自己不要想太多,只是见面聊聊而已,但真的很难。因为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姐妹的学识、谈吐、外表、信仰的寻求、生命的挣扎都强烈地引起我的共鸣。这是怎么回事呢?回来以后,重新上网下载姐妹的文章看。这是一个率真的生命,虽然有过挣扎、困惑、伤害,但都是生命的经历,不是吗?更何况生命有主,更加的美丽了呢。
五
说来也巧,11月24日,我和利未第一次见面,25日,我们再度相见。
原来,上海一信仰网站的站长思路弟兄正好来京出差,想见见几位在京的作者,其中,邀请了我,利未,还有一位,居然是——那名传道弟兄。
我几乎是战战兢兢去赴约,去前,我给利未还发了求助短信,请他帮我代祷,求神让我今天能从负疚感中彻底释放出来,坦然面对生命中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
那时,利未已经猜出我说的错误是什么了,便回信道:“神会叫一切都更新。”后来又约我提前到万圣书店见面一起祷告,可惜,我给思路弟兄夫妇挑礼物挑了半天,等到我见到利未时,思路弟兄也到了,利未十分不好意思地当着思路弟兄的面把一本安徒生童话集和一大盒德芙巧克力递给我,可惜,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没把礼物送给千里之外的客人弟兄,反而送给一个姊妹呵呵。因为,我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一件事,到时候怎么面对那位传道弟兄——那可是我最大的尴尬啊!
我们几个人到利未住的小区附近吃火锅,整个席间,我几乎都一言不发,虽不住的祷告,心中还是存着当年赧然和惭愧的余温,思路弟兄和利未大概都有点奇怪,这可不像他们所认识的小鱼啊。倒是那位传道弟兄,一直滔滔不绝,大谈基督教文化使命和福音使命在当前处境下的意义,那种悲壮感和沧桑感仍然不减当年。也仍然让我感动,但毕竟已经从当年的十字架情结中走出来了,生命成长后的我知道这份感动仅与信仰有关,与爱无关。
利未则向大家推广卢云的书:“自己一边负伤,一边医治。卢云勇于敞开他自己生命中的软弱之处。”思路弟兄也似乎很欣赏卢云,而传道弟兄却向着利未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承认软弱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要靠主刚强啊。”
我不禁乐了,从对卢云的书的评价上,可以看出传道弟兄和利未的性格差异,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对神很诚实的人。
正这样想着,利未大概看我吃得太少,夹了一勺土豆在我碗里,我眉头一皱,无意识小声嗫嚅了一句:“我不爱吃土豆。”几乎是同时,正巧看到传道弟兄拿了很多土豆在他自己碗里,一边大声对众人说:“这土豆太好吃了,我看你们怎么不吃呀,我全包了。” 霎那间,竟有时光交错的感觉,两年前某次晚餐的情形立刻浮现出来……
当时,在学校食堂,我问传道弟兄想吃什么, 并向他推荐了很多菜,谁知他只要了一盘土豆,在我面前吃的狼吞虎咽,津津有味,我则在一旁暗暗发愁:上帝啊,怎么办呢,我最不爱吃土豆了,难道让我以后天天做土豆给他吃?然而,经过思想斗争,我终于决定攻克己身,顺服“主旨”,改正自己种种与他不相符的习惯(包括习惯土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想到,2年后,我无意识中说出来的仍然是“我不爱吃土豆。”看来,爱真是不可以去勉强的,哪怕是以“信仰”为由去勉强。
那些年轻时代的错误……
要原谅自己。要原谅自己,要原谅自己。我对自己说。
开始变得坦然了,不由得望了望并坐在一起的传道弟兄和利未,突然发现,如果没有任何属灵主义的“诠释”,纯粹从自己的个体心性而言,我更喜欢利未,无论年龄,阅读兴趣,和信仰关注点,我们的相似之处更多,而且虽然才见过一次面,但他的宽容平和让我有很放松的感觉。而传道弟兄多少有些激烈,偏执,决绝、外加某种严谨的清教徒气质。
记得当年他说了一句:“我在感情上是个瘫子”。也许他30年来承受了太多的苦难经历和荒寒记忆,是内心负荷太多,断裂也太多的男子,实际上需要很多的包容、接纳与医治——真不知将来哪一位伟大女性能触及他内心深处,借着神的爱来医治他那些藏得很深很深的瘫痪之处,应该是刘景文式的师母类型,或者是在乡间传道多年的女牧师类型吧,那种朴素而包容,静默而坚韧的中国大地上的女子。
虽然我曾期待自己是那种厚重类型的女子,但真实的自己也许更像一个小女孩,单纯、偏执、有点傻乎乎,比较理想主义而已。
果然,当晚餐快结束时,思路弟兄请传道弟兄作结束祷告,他一一为在座弟兄姊妹祷告,提到我时,他竟然说了这样一句:“求神让小鱼姊妹在真理上成圣。”我差点笑出声来。看来,他眼中的我仍然是当年那个在真理问题上有偏差的小女孩。当然,他说的也有道理呀。
散席后,利未邀请大家到其住处看一看,传道弟兄因事工繁忙便先告辞了,这终究让我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又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利未的住处叫迦南之家,又称“家男”。因为一屋子住的全是男生。教会五个弟兄在一起,倒真是和睦同居的`美善。一进去,就感到四双眼睛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我,有点怪怪的,一定是昨天回去利未和他们说了什么。我也只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过,那几个80后的小男孩,一个个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有的在读圣经,有的很认真地请教思路弟兄有关学习和工作的问题。屋子里洋溢着一种蓬勃的朝气。
回家后,才发现当天是感恩节。而我,得到了最好的感恩节礼物——见到传道弟兄后,发现自己彻彻底底从往事中走出来了。而且,对未来婚姻有了比较平衡的心态——在经历过上一次被神极大的破碎后,真正的交托;而在交托的同时,也愿意积极的委身。
所以,我当天的日记这样写道:
如果利未喜欢我,我会不会考虑和他在一起呢? 应该会吧。于我,婚姻依然是一种服侍弟兄并泽及他人的恩典——共享天福,同奔窄路。 等候神吧。
利未当天的日记则这样写道:
这两天来我感到不知所措,有一点点害怕,也有一点点惊喜。正如家里弟兄所说,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位女孩让我动心过,所以当这种奇异的感觉出现的时候,我非常不熟悉,并感到很不适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问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呢?害怕这么美好的感觉失去?还是自己的情绪上的波动?我告诫自己这条路还远着呢,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远远地望着她,我不知道她的爱好,也不知道她的个性、灵命是否与我相符合。而我也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预备好。所以即想迎向前去,又想逃避。这真是矛盾的心理。我安慰自己,过几天也许就好了,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这两天还有一个感受,就是从人的情感想到了神的爱。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整个心思意念都会在那个人身上,乐意为她作任何事。受造的人尚且这样,何况那拥有全备的爱的父神呢。祂用那专注的爱来爱我们,我们对祂的回应就当是怀着专注的爱的顺服。神啊!我今乐意完全顺服于你。
这个时候,我特别恳求恩主赐下智慧与敬畏的心,保守孩子的心怀意念。也特别保守小鱼姐妹的心,也赐给她智慧,并求主医治她以往受到的一切伤害,求主赐给她一个全新的生命,如初生的婴孩一般,纯洁没有瑕疵。也求主向她显现,使她能够完全接纳自己,并知道主的恩典和大爱在她身上是何等真实。奉耶稣的名祈求,阿门!
六
12月3日,在我们的恋爱甚至是婚姻史上都很重要的一天。
那天,我们第三次见面,并确定关系。离我们第一次见面9天,第二次见面8天。
这次见面前一个多星期,我们一直发短信或打电话进行沟通,会谈及很多很多的软弱——谈到卢云生命中的负伤处,谈到C·S·Lewi思路丧妻后信仰的拆毁与重建,谈到传福音后不知道怎么跟进的苦痛。这些对软弱的坦然相诉使我们的交往一开始就非常诚恳,不参杂任何的属灵伪装。但同时,在体恤彼此的软弱和挣扎的同时,我们也愿意仰望神的大能和医治。现在去看那个时候的日记,真的是很单纯地去自我剖析心灵轨迹,去彼此分享,去爱。
在11月28日的日记中,我写道:
“听到小林姊妹意外怀孕,因用药不慎可能导致胎儿智障残疾的困境,生还是不生?医生根据经验,主张打掉;教会根据教导,主张留下。姊妹久经挣扎,还是决定生下来。但心里常会有惶恐。
我发短信问利未:“如果换了是你,会不会要?”他答复:“会。因为,生命是神所赐的礼物啊!” 我说:“如果是我,不会。因为出生后信主虽好,但不出生比出生更好,更何况出生就落入不幸中的人。你没有经历过那种不幸,你的想法太简单了。”他沉默,没有回复。
我突然发现我们的某些观念不一样,从他的回忆文章中我知道他有个温暖的童年,所以自然能看生命如礼物;而我,即使信主后,始终对我苦涩的童年无法释怀……那么小就跌入家庭的罪与苦难中,这并不是我自由意志的选择。若按我意选择,还不如不来这一遭荒寒世界。不知为何者生我,生我者为何?……浮生如梦的情绪又涌了过来,甚至想,罢了,利未比我属灵,我没那境界,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没想到,他竟回一短信:“我无法走入你的感觉,希望你能谅解。”我怔了,本以为他会拿一段圣经经文来教导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谦卑。
心,竟柔和下来,想了良久,也回复到:“其实我也是过多纠缠于个人感觉,没有思想主耶稣也曾经被罪压伤,我应该在恩典中饶恕过去的创伤记忆 ,批评你太单纯是不应该的,嫉妒你年少时的家庭幸福也是不应该的,希望你能谅解。”
没想到,他又回一短信:“你很可爱。”
我有点震,就在那时,心那么地感动,其实,他也很可爱。”
这样,于我这边,某种情愫纤纤细细的生长,也感觉,于利未那边,也是如此。
但一方面,喜欢对方的心日益增长,另一方面,悔恨自己的心也日益增长,一想到自己信主前在情感上的所有过犯罪孽,心就针扎似的刺痛无比。那时已知道从小在基督徒家庭长大的利未一直蒙神保守,在情感问题上非常自律谨守,这些年来,虽然老家教会有人提过亲,北京教会也有长辈推荐过姊妹,但他经过慎重祷告后都拒绝了,为要等候神所赐的另一半。相比之下,我这些年放纵情欲,偏行己路,更是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配承受这桩尊贵的爱情。
虽然重生得救后我就常常悔恨交加地哭:为何不早几年信主,为何不早几年认识神所设立的圣洁的爱情观和婚姻观,以至于得罪神、得罪人、得罪自己?很久才借着《爱欲与信仰》的忏悔式写作,情绪稍微缓和。但与利未这段感情萌生后,悔恨再一次强烈地席卷而来, 那几天,常常充满负罪感地痛哭流涕,有一次甚至拿笔狠狠往手心上戳,觉得自有这样才微微解恨。即使是今天,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我,也无法体会当时的我——当时那个对罪如此敏感,敏感到有些偏执的女孩子的痛苦心情……
当时,不仅自己不肯接纳自己,也怀疑别人能否接纳自己。记得我那篇《爱欲与信仰》发表后,网上也多少有些众说纷坛,不知利未看到没有?看到了会作何感想?作为一个弟兄他真的能完全接纳我么? 便在日记中写道:“利未是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将来的路也很长,年纪又轻,教会里单纯可爱,一样阳光的姊妹也不少,还是让他考虑考虑这些小姑娘吧,我已经老了,骨子里有些苍凉的暮色。”
在这种复杂心境下,利未看到我的不安,便约我出来在人大附近的味多美西饼店见面。
与第一次见面相反,我们这次没有半点谈及任何神学反省、思想归正或形而上的问题。但气氛却远比第一次见面严肃,整个交谈过程中,我几乎都红着脸,不敢正视他。不仅是因为羞涩,更是因为羞愧。觉得自己罪如丹颜,不配承受如此雪白的爱情。我只是反反复复,语无伦次的说一句话:我犯了很多的罪。有很多的破碎。
“我知道你在感情上一定受过很多伤害。”利未语气里透着怜悯。
我摇头:不,千万不要想象一个弱女子遇人不淑的故事。很多时候是人遇我不淑。被我伤害。我得罪了神,也得罪了人。得罪了自己的身体灵魂。
他说,其实,他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高中时代,曾一度沉迷于不良小说不能自拔,后来才靠着神,如何逃避少年人的私欲,如何逐渐胜过男性的软弱。
的确。在肉体的情欲和眼目的情欲泛滥的时代,我们也席卷其中。若不真心认罪悔改,如何面对神所设立的圣洁爱情?!
也因着彼此的坦诚分享,在一点点走入对方生命中的过去时,我们的距离更近了。
我问他:“对于神来说,在基督里我们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一切都是新的了。祂接纳我们,但对人而言,完全的接纳可能吗?起码,在亚雷面前,苔丝的梦想破灭了。”
他答道:其实,在和你见面前,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最坏的可能性曾经发生,我也愿意接纳你。不是我能,是靠着神我能。在这点上,我格外感觉到祂把祂的接纳放到我里面。请相信我。
这很多的“其实”,才让我发现利未了解我远比我了解他多,才知道早在和我第一次见面前,他就已经读到过我所有的见证,略知我的情感经历,令他感动的不是我性情有多属灵,生命有多成熟,或信仰有多纯正,而是我在神面前、在人面前有一个真诚敞开的心。
七
巧的是,那一天下午,味多美西饼店里反复播放着水木年华的一首歌《一生有你》。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有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是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歌词来自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我不是也有青春欢畅的时辰吗?那时却不懂“那朝圣者的灵魂”,而今,欢宴散尽、铅华洗尽,才终于懂得。可为何总是要等到韶华逝去,红颜老去,才懂得真爱?可为何总是要等到偏行己路,多走弯路,才懂得信仰?浪子回头时,不知迟不迟,晚不晚?只是求赦免,求接纳。 然而,我分明知道,罪恶如我,神还是完全赦免了我;破碎如我,弟兄还是完全接纳了我。
于是,听着这悲伤而温柔的歌,泪就不断流下来,后来竟然伏在桌上大哭起来。这才真正明白《盟约》里那一句“我赐你肉心代替石心,把律法写在你心里,我用水将你洗洁净,你众罪恶我全忘记。”我是何等的愧疚,又是何等的感恩,一生有你;因为,一生有你。
利未并不知道我哭的原因,还以为他说错了话惹我难过,不断安慰我。后来,他便提议我们在神面前有个同心的结束祷告。先是他祷告,很清楚地表达了对我的好感,而我却觉得自己那么地不配和他在一起,所以,轮到我祷告时,又开始不停地流泪,都记不得说了什么,除了最后一句话,也是让利未印象最深,感动最大的一句话:“弟兄怎么服侍神,我就愿意怎么服侍弟兄。”
弟兄怎么服侍神,我就愿意怎么服侍弟兄——这句话不是当时信口说出来的,可以说,它放在我心愿里很久了——
重生前,我认为在信仰本体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任何现象界的实践都是软弱的、荒谬的、可有可无的。我曾反复追问,如果没有永恒,人为何要读书、工作、结婚、成家呢?为何要爱呢?若没有更深信仰的盼望,没有更高纬度的支撑,此在的婚姻情爱有何价值呢?小家庭般的幸福在最本体的虚无面前有何意义呢? 正因为如此困惑,我的婚恋观和情感实践变得越来越虚无、越来越放任、也越来越自我中心。
但重生后,信仰本体问题变得如此明澈,才知道具体生活实践真的有永恒的价值和意义,读书、工作、结婚、成家和爱都有了终极指向,因而立意要在方方面面过一个荣神益人的生活,尤其让神的律法来归正自己的恋爱观和婚姻观——我知道,信主的路,不仅是认罪的路,悔改的路,更是重建的路,归正的路。
所以那一段时间,很认真的看主内恋爱辅导书籍,才知道恋爱不是高看自己去挑合适的伴侣,而是谦卑自己成为合适的伴侣;也很认真的听主内婚姻家庭讲道,才知道神创造婚姻、创造女性的目的何等神圣美好,所以,最大的渴慕就是成为《箴言》上那位贤德的妇人。
到了2004年的大年夜。过节了,校园外面烟火纷呈、人群沸腾,我一个人在宿舍里静静看书。看着看着,突然想起逾越节前夕的客西马尼园,那时,园子外面大概也是烟花纷呈,人群沸腾吧,园子里面呢,我们的主,孤寂一人,汗如血点般的落下,而门徒们都睡着了……想到那样情景的反差,我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很是希望自己能身在两千多年前,做主身边醒着的一个小女门徒,哪怕给他擦擦汗也好。然而竟然不能够!于是,一边痛哭,一边跪下来祷告:“主啊,我既然出生在两千年后,不能服侍你,但我愿意服侍两千年后的一位弟兄,如同服侍你!” 便立志,无论哪位弟兄,只要他对主真诚,也愿意接纳这样一个毫不属灵的我,不管其他条件如何,我都愿意嫁给他,并一生一世服侍他。
那一天下午,在一种交织着忏悔、感恩、委身的心情下,我很认真地说出此话。
利未非常感动于我这句话,不过,在感动之余,他也很惊讶,因为,毕竟,这位小鱼姊妹才见他10天,连他的身份、职业、家境、灵命都没有问,就托负终身,也太“勇敢”了点。她不怕所托非人吗?万一对方是个没有责任感的挂名基督徒怎么办? 于是他暗自觉得我太无防范意识,更需要重点保护。
这样,一个决定服侍对方,一个决定保护对方。我们的关系就傻乎乎地“确立”了。
我那天的日记很短,写着:
我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的,谢谢天父!现在更多感到的是责任感,我很平静,也求神让我学会如何照顾弟兄、扶持弟兄、多从弟兄的感受和思维出发,珍惜这份爱。不要太纠缠于感觉细节,相信神的带领。
利未那天的日记很长,写着:
我恋爱了!一切都好像在梦中,但却是非常真实地在身边发生……神在我们当中做了多奇妙的事情。姐妹的祷告中有一句话非常感动我,就是她表示要一生来学习好好服侍弟兄……对于我来说……也有责任感和挑担子的感觉。恩主啊,我们的生命都还比较幼小,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求你亲自来帮助,你使这不完全的心变得更完全。孩子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够负小鱼姐妹完全的责任,孩子能作的就是常常和小鱼一起手拉着手来到你的面前,你亲自来负我们完全的责任!
真希望我也能用文字事奉神 謝謝姊妹的分享 妳好大方 也好謙卑 因為許多事情若非經過 神的手 人是無法重新面對的 更不要說再次用文字細數後公諸於世 願 神賜福您手中的工作 也祝福您的婚姻家庭
呵呵我们也是这个过程,很短但是很甜蜜
再次在生命季刊看到你的文章竟然有一种从未有的亲切感,我想是你的博客把我们的距离拉近了。谢谢你的文字。有时听道听多了就好像小时候学马列一样的遥远,你的文字让我体验到了信仰的真实。不知小鱼姊妹有没有关于女性职业及家庭角色方面的文章,很想拜读一下。谢谢。
箴言也已3个月了,不知你是否忙得过来?
Take care.
很喜欢看小鱼的文章和见证,因为你很坦诚。愿神多多赐福给你和你的家人!
坦诚,多么简单的一个词,但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做?
想到了不久之前,跟弟兄们的一个讨论。我们成年人最大的问题是不愿意将自己完全交托主,让主掌管我们的生命。即便是对主,我们都不愿意坦诚,何况对人?
再次感谢小鱼的坦诚!
四小段话概括了碟哥的头三十年,鱼姐厉害!
更厉害的是“预订”Levi的那句话:
“弟兄怎么服侍神,我就愿意怎么服侍弟兄。”
很羡慕。
双方在主里对爱情的方向有肯定、委身和信任,很美。
神在我们身上做了一个又一个奇妙的工作,从破碎到重建,从认罪悔改到为主所用。看完见证我只想大声说:感谢赞美我们的神!
小鱼,有个姐妹读到你的“盟约”,她很感动,她说当时就想到我和我的未婚夫,我今天读的,读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 惊讶于那么多的相似, 感谢主在你身上的工作, 和圣灵藉着文字的光照和赐下的安慰和鼓励。
小鱼,你好!
非常喜欢你的博客,尤其是你的自传。喜欢你清新的文笔,虽和你不曾谋面,却好像相识已久,阅读你的文字就像是和你当面倾谈。
你在信仰中的心灵经历是如此真实,在很多地方都有强烈的共鸣。很多次都被你思想的深度和广度而震撼。
我和我家弟兄都在服侍,这些年来也深蒙神的恩典。我现在一所大学任教。从你的文章中得知,我们的年龄也应差不多。不知能否和姊妹有更多的交流机会?我的邮箱是:[email protected]
祝福你们的一家!
去了法大教书?!太好了!我真是激动!感谢主!她在昌平校区吗?是在张老师那边聚会吗?
我家姊妹昨天看你的博客到深夜,我和女儿都睡了她还在看。临睡前和她聊天,她说她很多的经历跟你相似。你们家箴言好吗?记得我们女儿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写了那篇罪与罚的长文了。如今女儿已经十个半月了。
我们是一胎,还碰上了办不了准生证和户口的问题,不过现在终于解决了。相信上帝也会为你们预备道路。
另外,我家姊妹今年毕业,去了法大教书。也算与你有点缘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