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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风暴中的女性成长纪实系列第二篇

▲受访人：小路

▲受访时间：2017年3月

1

家贫辍学，16岁闯荡北京

1986年，我出生在河南一个偏僻穷苦的农村家庭。

从小，我就很爱读书，而且成绩优秀，然而，因为家里孩子多，弟弟妹妹也要上学，经济负担实在太重。

16岁，初中毕业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县重点高中，只是对前路仍然迷茫，母亲带着歉意对我说：“小路，你要不就别读了，听说，现在就算大学毕业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村里有些年轻人讲，要是懂电脑，倒是很吃香……”

那时候，社会上的确流行学电脑的热潮，据说待遇也很可观，我作为家里的长女，非常能体谅父母肩上的重担，便一口答应了。

就这样，我放弃了继续读高中的机会，准备去大城市学电脑，辍学了，心里也不觉得难过，相反，想到再过一年半载就能掌握一门生存技能，尽快帮助改善家里经济条件，帮补父母，供养弟妹，我还挺欣慰的。

记得当时，我接过父亲东拼西凑来的学费时，心里真不是滋味，3000元啊！这得让父母付出多少血汗，才能换回来的3000元啊！

我怀揣这笔“巨款”，跟着村里同学一起去北京学电脑，在火车上，一路真是紧张到极点，生怕这些血汗钱被小偷抢去。

2002年的秋天，连县城都没有去过的我，一下子突然闯进北京这个处处高楼大厦的大都市，一开始很不适应。

那时，我还不习惯说普通话，内心很自卑；而且，宿舍的同学都来自五湖四海，总是睡得很晚，吵吵闹闹，严重影响我休息；另外，我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特别想家想爸妈。

有一段时间，我总是一个人偷偷哭，还不敢让别人知道。

但终于，我挺了过去，四个月电脑速成班结束后，我还在北京找了一份相关的工作，工资不高，却可以帮补家里，不到17岁的我感到特别自豪。

2

被动相亲，21岁懵懂结婚

一晃眼，在北京做了四年打工妹，我也20岁了。

在我们农村，二十出头的女孩如果没有念大学，就注定只有一条路：早早结婚，早早生孩子。

爸爸妈妈觉得，我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在北京漂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又听说，有些单纯的农村姑娘在大城市打工时，会遭到城里男人的欺负或骚扰，很是担心，就赶紧在村里替我物色对象。

很快，我就被安排回家相亲了。村里人相亲都讲究知根知底。同村有一位老叔，跟我爸交情不错。老叔常年在县城里做小生意，有一个儿子，比我还小一岁，名叫小成。

和小成见了几次面，我对他印象不算太好，但也不坏。他长得很英俊，只是不善言辞，也似乎没什么主见，毕竟我在大城市呆了这些年，增长了新的思想和见识，总觉得和他还是少了些共同语言。

但紧接着，老叔家的媒婆就不断追问我这门亲事成不成。我说我还定不下来，媒婆就着急了，隔三岔五跑到我家磨嘴皮子，好说歹说，东劝西劝，我被弄得烦不胜烦，但还不能赶她走，因为会坏了村里的老规矩。

我心里挺犯难，但村里的老人家都觉得，我眼光太高，心气太傲。我性格软，便晕头晕脑地答应下来。

现在回头看，当时还是过于仓促和妥协了。毕竟太年轻了，21岁的女孩，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婚恋观都还没有成熟，哪里懂得驾驭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但我一个人意志力太弱，抵不过村里长辈们的盛情。

2007年，21岁的我像村里大多数同龄女孩那样，懵懵懂懂就结了婚。

公公婆婆倒是挺高兴，觉得我这个媳妇善良实在，能吃苦耐劳，还有一门其他村里姑娘不会的手艺——懂电脑。

于是，新婚不久后，公婆就安排我和丈夫一起经营他们在县城的维修店生意。公公隔出一小块店面充当照相馆，让我帮忙电脑制作和冲洗打印。那时，县城里懂电脑的人并不多，所以小店生意还不错。

但很明显，丈夫的心压根不在开店上，也不顾家，他嫌工作枯燥无趣，挣不了大钱，爱打麻将，喜欢享乐，一有空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瞎混。

那时，我才知道，由于公公婆婆年轻时在县城忙于生计，没时间照顾孩子，丈夫从小不在他们身边长大，而是被托给了村里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经常吵架，也疏于管教，丈夫养成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求上进、不务正业的坏习惯。

直到过了青春期之后，他才回到他父母身边，但那个年龄段已经积习难改了。最麻烦的是，他缺乏责任感，仗着自己长得帅，乱交女朋友，令公公婆婆束手无策，便一心指望物色一个贤惠的媳妇，让儿子婚后能收收心，变得成熟踏实一点。

但这可能吗？更悲哀的是，丈夫婚后才告诉我，他当时并不想结婚，觉得自己年龄太小，还没玩够，这门亲事主要是父母强迫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我听了这话，心都凉了半截，感觉有一种被愚弄的羞辱。

但最后，我还是劝他：“婚姻又不是儿戏，我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要多一份家庭责任感，好好过日子吧！”

他却答应得口是心非，还开玩笑说：“花心是男人的天性。老婆，你让我再娶一个吧。”

3

为了儿子，我原谅了丈夫的荒唐

2007年底，我怀孕了。2008年，我生下儿子安安，成了一个才22岁的新手妈妈。

产后这段时间，我跟着公公婆婆在县城居住，却很少能看到丈夫的身影。每每问起来，他就推说村里还有农活，我和宝宝有他父母帮忙照顾，没必要特意跑过来。

有一天，我心里特别不踏实，便索性对公公说：“我想带着孩子回村丽住。”

公公劝道：“孩子太小，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这两天店里忙，再过一周，就该收麦了，我们一起回吧。”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公公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有电话铃声响起。

接完电话后，公公的脸色变得极为凝肃，嘶哑着声音对我说：“小路，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下午就回去。”

我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回到家里，也没见到丈夫，公公却偷偷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来。

那时，我还在做饭，看得出，公公寻思了好久，最后才狠下心来跟我说：“小路，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有个女孩非要跟着小成，怎么撵也撵不走……”

担心的噩梦终于来了，我眼泪立刻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端饭的手都在颤抖。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生孩子期间，丈夫在狐朋狗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女孩，丈夫谎称自己没结过婚，甜言蜜语的把女孩骗到家里来同居，还说过段时间就和她结婚。

结果，那女孩无意中发现了我们的结婚照，勃然大怒，伤心欲绝，寻死觅活地说非要见我一面才肯罢休。丈夫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打电话向他父母求助。

公公婆婆自然不会让我和她见面，他们动用了本族人的势力，终于将女孩请走，又让丈夫当着我的面痛改前非。那时，我虽然悲愤交加，但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所以就原谅了他的荒唐。

没想到，这场闹剧还没过去几天，一个深夜，丈夫突然离家逃跑了，而且之后半年都没有回来。很显然，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孩，又去找她了。

我这下真是心灰意冷，一气之下，抱着儿子回娘家去生活，也经受了很多来自村里流言蜚语的压力。

半年后，丈夫终于回家了，又是三番五次的负荆请罪，又是信誓旦旦的写婚姻保证书，那时，虽然我内心虽然已经被辜负得伤痕累累，但想到儿子实在太小，才一岁半，不能没有父亲，我希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就再次原谅了丈夫。

4

我没法再作践自己的尊严

风波过去之后，公公婆婆为了防微杜渐，就建议我们干脆把儿子留在家里给他们照顾，我们夫妻俩去北京打工，也锻炼一下能力。

我们为了开启生活新的一页，便同意了。

但来北京打工没多久，闹剧又再次重演——我无意中发现他脖子上的血印子，还有他外套里的电话号码，可他仍然一味心虚的撒谎。

直到有一天深夜12点，我回到我们合租的小屋，丈夫千方百计堵着门不肯让我进去，一个女孩突然拿着一把小刀冲了出来……那真是不堪回首的一幕。

那夜，我和那个女孩僵持在小屋里，直到天亮。我忍住眼泪下了正式通牒：“要么她走，要么我走。”

丈夫则执意坚持：“你们两个都别走……”他毫无悔改之意，似乎还希望三妻四妾和平共处。

好容易熬到天亮，我强撑着心力憔悴的身子，继续回公司上班，但走出这间出租小屋的那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回来。

有道是，事不过三。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完全无视我作为妻子的尊严与底线，我不能再姑息养奸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起诉离婚。也有村里长辈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很多村里女人的婚姻不也是这么过的吗？男人在外面吃喝嫖赌，女人在家里忍辱负重，但无论如何，婚姻体面的外壳总算是保住了。

但我不是那些“村里女人”，我没法再作践自己的尊严。

以前，我听过有个词叫撕心裂肺，觉得那只是夸张形容而已，人的器官怎么会有疼痛的感觉呢？只是形容很伤心吧？

可是，当自己的婚姻真的经历这么多背叛与眼泪，我才明白，原来真有一种痛，叫做撕心裂肺。

5

眼中虽有泪，泪中却有光

2010年，24岁的我终于离成了婚，但交换条件是儿子的抚养权。

公公婆婆的立场很坚决，他家就这么一个孙子，说什么也不能给外人；安安最终判给了丈夫——严格意义上说，是判给了公公婆婆。

因为丈夫自从离婚后，继续在外面游手好闲，不给家里寄钱，不陪伴儿子成长，只能是由公公婆婆抚养，儿子成了典型的留守儿童。

而我爸爸妈妈也认为，抚养权给他们家也好，我如果有孩子的拖累，作为一名单亲妈妈，将来再婚就更难了；

此外，更现实的一点是，作为一个来自农村，没有积蓄，也没有学历的年轻女孩，我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就已经够艰难了，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让自己立足，24岁的我还没有经济实力，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抚养一个2岁的孩子。

就这样，失去家庭，失去儿子，我继续孤身一人到北京闯荡，那时，心情很迷茫，很空洞，但还是强撑着，独自流泪，直到天亮。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引导，不久，我因业务关系认识了一位图书出版公司的老板。

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平安。慢慢接触中，发现他和其它客户很不一样，温和、豁达、宅心仁厚、不吹毛求疵，而且很能设身处地为我们这些普通小职员着想。

最重要的是，他内心中的那种平安深深地吸引着我。后来才知道，那种平安来自信仰之光，

不久后，我辞职了。而这位老板正好需要招聘人，便热情地邀请我过去试试。原来，他一直很欣赏我的业务水平，也观察我好久了。

2011年，我进入这家公司。公司专注于灵性成长、亲子教育、婚姻辅导类图书的出版、发行、推广，我在老板的影响下，开始接触和上述领域相关的图书。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从小很喜欢看书，所以也感恩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

随着阅读的拓展，信仰的认知，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得到更新，很多以前困惑的终极问题渐渐有了答案，内心的创伤也慢慢得了医治，我甚至开始学习饶恕前夫。

我也在老板的推荐下，在团契里认识了一些真诚朴实、饥渴慕义的弟兄姐妹，大家在爱中愿意彼此敞开和聆听。正是他们，让我在陌生的大城市开始有了家的感觉。

虽然，我的眼中，还会有泪，但我的泪中，却有了光。

6

妈妈，我就住30天，好不好

一晃就到了2014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年。

那时，我开始和一对为人善良的牧师夫妇合租，他们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正好和我儿子年纪相仿，都是6岁左右，所以，每天我看到那个小男孩，都会情不自禁惦记起远在老家，只能通过电话联络感情的安安。

这位师母非常有爱心和信心，了解我过往的遭遇后，便经常和我促膝长谈：“小路，孩子这个阶段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爱，既然你前夫不管安安，你不能也放手不管啊……”

我便叹着气回答：“我也想让孩子来，但我养不了啊……而且他爷爷奶奶性格我是清楚了，把孩子当命根子一样，绝对不肯给我的！”

师母建议道：“我们这里不是有教会支持的学校吗？对经济困难的家庭可以减免学费，你要不要帮安安申请一下，再多做做他爷爷奶奶的工作，我觉得神会开路的……要不，你先把安安接过来，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试一试？”

我还是犹豫不定。没想到，到了6月，儿子就主动打电话给我：“妈妈，我放暑假想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就住30天，好不好？”

我答应了，但仍然有后顾之忧，我还得每天上班，儿子来了，白天谁照顾呢？

所幸，我意外得知我家附近有个暑期托管班，费用不高，老师也很有爱心。那段时间，儿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接他回家时就跟我滔滔不绝，老师都讲了哪些有趣的内容，他的心，是那么纯真、柔软、敞开。

这也是我第一次长时间和儿子住在一起，

随着亲子感情逐渐加深，我开始认真考虑，以后要不要把儿子接来北京，和我一起同住呢？

有一天，我送儿子去托管班，路上，儿子突然问我：“妈妈，你为什么把我放在爷爷奶奶家，不管我呢？”

我竟无言以对！是啊！我为什么不管你呢？我的大脑紧急搜索，竟然找不到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好，我是骑着自行车带他，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我正在考虑怎么回答时，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呀？”

我的心好痛好痛，又无处躲藏。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害儿子？

“妈妈不是不管你，只是因为妈妈需要工作赚钱，没有办法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所以才让你爷爷奶奶带你。”我说得忐忑不安，希望没有伤到孩子。

“哦——那现在，你又要带我了，是吗？”他又问。

又是一场心战。“妈妈不会不管你的。”我一边答复一边问道，神啊！我该怎么办？ 那段时间，我一想到这又大又难的事就掉眼泪。

暑假的一个月很快结束了，我依依不舍地送孩子回河南爷爷奶奶家。

离别在即，公公突然说道：“小路，你先别忙着走，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安安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也怪我们问得太迟，发现他没法子在县城上学，因为我们的户口不在县城。”

我愣住了。孩子在县城上小学的事，之前我就问过公公婆婆，他们都说这是小事一桩，包在他们身上，让我不要管太多。

婆婆接着也说：“要上的话，还得一次性交3万多的赞助费。我听说北京的公立学校可以免费上，你要不要打听一下，别耽误了孩子……”

公公婆婆一辈子勤俭节约，含辛茹苦，一下子要交3万多赞助费，也不容易。我便顺水推舟地回答：“安安也没法上北京的公立学校，因为需要有户口或者有房产。不过，有一所教会支持的学校倒是可以上，就在我租的房子附近……”

公公婆婆一向对信仰比较排斥，万万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心平气和的同意了，并且还签了变更抚养权的协议书。

公公签字的那一刻，我都以为在做梦，曾经争取过多少次，他们都不答应，这分明就是我的祷告蒙了垂听。

回到北京后，我开始咨询教会学校的校长，一位德高望重的牧师。他深知我做为单亲妈妈的难处，欣然同意接受安安入学，还让我填了学费减半的申请。

就这样，28岁的我凭着一股从信仰而来的勇气，正式开始了单亲妈妈的育儿历程。不过，当时真不知道，做单亲妈妈意味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7

单亲妈妈的苦与乐

几个月一过，很多现实难处便让我焦头烂额。

首先，工作时间与育儿时间有很大冲突。每天下午四点，其他孩子就能被父母接回家，儿子经常只能待在学校图书馆留守；等我匆匆忙忙把他接回来，还得做饭、做家务、辅导作业，等儿子终于睡着了，我又继续夜里加班，弥补之前没完成的工作，所以常常累得精疲力尽。

其次，儿子到来，开销加增，储蓄减少，我只能更精打细算省吃俭用过日子，也担心会不会熬得下去。

再次，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自觉智慧有限，精力有限，不知怎么能更好的教育他。所以，有时会有挫败情绪，担心自己不能做一个好妈妈。

此外，整个社会上，单亲妈妈毕竟还属于少数群体，那些婚姻和睦、家庭幸福的太太们很难体会单亲妈妈作为边缘群体的复杂感受，其中某些女性甚至会对单亲妈妈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十足的同情，甚至讽刺，令我很不是滋味。

但作为单亲妈妈，其中的幸福也是无以言表的——

当儿子叫我妈妈的时候，我的心都化了，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家安安也很懂事，很体贴，很会照顾人，知道妈妈很不容易，总扮成一副小小男子汉的样子，郑重其事的说：“妈妈，我要快点长大，做你的保镖！”

所幸，我虽然在北京无亲无故，但得到了相对友善的社群支持系统。

公司给了我不少恩典，包括减轻我的部分工作量，让我能早点回家；老板一直鼓励我：“放心，小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感觉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老板太太在亲子教育方面很有智慧，传授给我不少妈妈经；

而团契里的弟兄姊妹们，儿子学校里的妈妈们，还有同住合租的牧师夫妇也很恩待我。他们知道我时间顾不过来，有时就主动帮忙放学接送安安，周末邀请安安去他们家吃饭玩耍……我不善于表达，但内心真的感谢他们一路的付出。

在这样一座人人脚步匆匆的大都市，他们是那些愿意停下脚来的“撒玛利亚邻舍”， 所以，我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朋友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我经常会被问起：“小路，你这么早就经历婚姻不幸，还相信爱情吗？”

我总是坚定的点头。因为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原生家庭，我家虽然贫穷，但爸爸妈妈特别相爱，想起“小时候”这三个字，便会有一幅美好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寒冷的冬夜，宁静的村庄，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房间里，一起聊天吃晚饭。

温暖的童年一定程度上可以治愈成年之后经历的冰霜，即使之前的婚姻遇人不淑，但我依然对未来的婚姻充满期望。

最重要的是，虽然经历感情沧桑，经历生存艰辛，经历底层挣扎，经历育儿挑战，有许多未来的事情我现在不能测透，但我知，谁掌管明天，我也知，谁牵我手。

我很想告诉所有的单亲妈妈们，你们的身体和心灵真的很累，但你们也真的很棒，你们不是另类，不是二等公民，而是另一种家庭形态，另一种家庭结构，但你们一样，都是蒙恩的，蒙爱的，蒙怜恤的。

愿你们——不，愿我们，日子如何，力量也如何。

单亲妈妈们，加油！

喻书琴

写于2017年4月